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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记录下的彩色中国1960-1980

来源: 感悟随笔 罗胖 2018-8-8 23:47:14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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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罗胖 于 2018-8-8 23:48 编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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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表作:大海航行靠舵手。摄影:翁乃强
本文原载自2013年南方周末,小编有增删。图片来自翁乃强网站及海外
看完翁乃强的摄影展,观众要求和他合照,不约而同选在一张高宽均为1.8米的照片前。照片近景是挤挤密密的红卫兵,高举双手和红宝书,远景是国家领导人站立在天安门城楼,毛主席在最前,持帽挥手,就像站在一艘巨轮上指挥航行。
这是翁乃强最满意的照片之一,“比较有气势,能代表‘文革’初期的情况。”他为照片起名:《红卫兵:毛主席万岁,毛主席万岁。毛主席回应:人民万岁》。拍卖时更名为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。2006年华辰拍卖会,照片拍出了20.5万元人民币。
翁乃强1964年开始在日文外宣刊物《人民中国》担任摄影记者,1990年被调到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。2013年,他向中央美术学院捐赠143张照片,包括“大海航行”等一系列“文革”照片,5月31日到6月19日,照片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展出。
“文革”期间拍摄和保存了许多负面照片的李振盛,欣赏翁乃强照片“强烈的美感和油画效果”,这些大部分反映“祖国山河一片红”和“莺歌燕舞大好形势”的照片,“很美好,挂在客厅里、卧室里都很好,有装饰性、有文化感”。
《老照片》主编冯克力则从当年的“宣传品”照片中读出了新的意味:“毛泽东好像在天上,和老百姓的距离拉得非常大,很形象地反映了毛和老百姓的距离,反映了当时对毛的个人崇拜、把他推到天上的癫狂状态。”
有来观展的小朋友,不解地问翁乃强:“‘文革’不是很黑暗,很残酷吗?”他们在展览上看到的“文革”图景,大多是红卫兵学习红宝书、重走长征路、知青开荒,或热烈欢快或积极正面,少见批斗、枪毙等惨烈场面。
“批斗会,审讯、处决犯人我没有拍。有一些是我没有赶上,另一方面我也不拍这些东西。”翁乃强对南方周末记者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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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照:翁乃强工作为对外宣传,预算上较充足。
见了八次,拍了八次
翁乃强把“大海航行”挂在工作室的一面墙上,现在看它,还是激动。
那天是1966年8月18日,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。翁乃强早上七点从王府井家中步行到东长安街,一路穿过漫长的红卫兵队伍,来到天安门广场。在距离城楼一百米左右的观礼台上,翁乃强用一台禄莱120相机拍下了这张照片。红卫兵山呼毛主席万岁,汇聚到翁乃强的耳朵里,只剩一阵嗡嗡巨响。
“大海航行”的场景,翁乃强拍了三张。一张未公布——因为城楼上的红旗飘起,正好把毛主席挡在阴影里。另两张也都没有在《人民中国》发表,因为涉及中央领导人的照片都要送审,算上印刷和运去日本的船期,需要三个月,早就失了时效。杂志封面最后用的是红卫兵热烈欢呼的场面,没有毛主席。
毛主席接见红卫兵八次,翁乃强拍了八次。有一次,毛主席的车从文化宫出来,翁乃强拿起135相机取景,发现天安门高耸,把毛主席嵌在里面,背景很暗。他立刻蹲下,毛主席升高了,天安门降下来,这才按下快门。这是最后一次还是倒数第二次接见红卫兵,翁乃强已经记不清,只记得当时天已转冷,“毛主席穿着棉衣,叶帅也是穿着棉衣”。画面上,天空灰蓝,毛的神情疲倦。
这张照片的对面墙上,挂着“开发新知青点”。大概是2011年底,陈秀改从战友那里看到这张照片,认出了正中的自己。1968年7月20日,18岁的陈秀改去黑龙江大兴岛当知青。两三个月后的一天,她和营地战友坐船出发,具体是去哪儿,他们谁也想不起来。
这一天,翁乃强得知这批知青要去开发新的知青点,一路跟随,在前面的拖船上拍下照片。相中人浑然不知,除了右侧蹲着的一个女生稍带笑容,大多“神情忧郁,精神不佳”。
“那个年代,十几岁的孩子,冲动地奔赴了那儿,都是自愿的,但是到了之后,生活的艰苦和劳动的繁重,给青年带来的,确实不是什么特愉悦的心情。只有大家在一起聊学校、聊北京的时候,才会比较高兴。”陈秀改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。
她小时候得过风湿,天气一冷就特别痛苦。她在兵团两个连队都当过副连长,七年后回北京,几经转行成了一名律师。陈秀改偶然知道翁乃强的摄影展,去了开幕式感谢他:“那个历史时刻,记录下来,对中国将来避免那样的厄运,都是一个警醒。”
1954年翁乃强考上中央美院附中,父亲从印尼寄来一本北欧画派的画册,上面写:“强儿,好好学习,为人民服务。”翁乃强看不懂画册里的荷兰语,却从此喜欢上维米尔和伦勃朗。画册经年,已经残破,翁乃强再次翻看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》《窗前的少女》,赞叹不已。“他们画的东西比较严谨,色彩不是像广告画那样大红大绿,好像很刺激。而是很平和,很沉着,色彩是对比出来的,比较能够写实。同时也很注意造型、形体上面的东西。”

“开发新知青点”就是这样,“不是很华丽,可是很实在,而且能够表现情绪,那时天还蒙蒙亮,光线不亮,很含蓄,含蓄中可以看出它的力量。”再看“大海航行”,“心情不一样,气氛不一样,画面就抢眼,蓝天白云大红旗。色彩跟照片都是反映情绪的,反映作者的感情的,你感觉到忧郁的,就要低沉一点,你要歌颂的,你就灿烂一点。”翁乃强告诉南方周末记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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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意,其中一人在学习时走神了,这样的照片当时是不可以被作为宣传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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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国的毛主席热潮
1965年,《北京日报》报道了北京周口店供销社用背篓送日用品到山区销售一事。翁乃强看到,就跟供销社进山去拍摄。他发现山里很苦,房子很多是用石头垒起来的,没有电,用煤油灯;农民没有钱,就以物换物,用山里的干果、兽皮、猪骨头、牛骨头,换取火柴、煤油、烟卷。翁乃强用一系列抓拍照片,生动地展示了这些过程。
照片很受欢迎,据说有日本读者看了很感动:虽然那些人很穷,可是还是有人关心他们,很有人情味。
“作为一个摄影记者,我想着怎么样能够把中国的一些情况向国外报道。”翁乃强的一个原则是:不修图,也不摆拍。
唐山地震时,翁乃强编辑了一组图片,反映解放军救灾,一切照规定:不出现死人,不出现房屋倒塌得太厉害,不出现太惨的画面。版排好了去审,被打回来:没有反映“批邓、反击右倾翻案风”,要加一些这方面的照片。“我找不到,除非摆布:写标语‘打击邓小平、反击右倾翻案风’,我没办法编。”
“另一方面我当然要去歌颂好的。你对外宣传,非得要把国家的伤疤给人家看,要丑化我们国家,有什么好处?”“文革”期间翁乃强拍的“负面”照片屈指可数。批判刘少奇时,新华书店的造反派把《论共产党员的修养》成箱搬到天安门广场焚烧,翁乃强路遇拍下,照片最后没有被采用。
《人民中国》大量采用的是美好事物,比如中日青年联欢、北京的假日、华侨农场的胡椒老人和咖啡老人。一次,翁乃强在路上看到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姑娘捡到钱,就一路骑自行车跟拍,一直拍到她成功把钱交给了警察叔叔。照片登了。
1985年,翁乃强入了党。
每次去天安门广场拍照,翁乃强领的是流动场地记者证,除了上不去城楼,可在场内自由拍摄。“没有规定什么可以拍,什么不能拍。”
李振盛作为地方媒体记者,被指定的范围离长安街很远,接近公主坟。“毛泽东检阅了一个半小时,走到那儿已经看不到丝毫神采奕奕了。”拍完后胶卷要上缴,他偷偷藏了一部分“记录黑暗面的”。
翁乃强没有被要求上缴胶卷。杂志用过的照片上缴存档,其余的自己保存。最后,公家保存的胶卷找不着了,他个人存的都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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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上面的红色故事外,翁乃强还记录当时的百姓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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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年前,有画商想出中国摄影家的影集,翁乃强受邀给了一批未发表过的照片。书没有出成,有人建议,为了防止被人复制,最好能先发表。后来摄影家茹遂初在网上做中国知名摄影家作品档案,翁乃强趁此公布了照片。2006年,照片展出,随后拍卖。“好过把好照片当废品卖了。”翁乃强得知,很多照片办过展后,当成废品论斤卖到潘家园。他计划把照片整理完后都捐给国家。
如今他还是习惯带着相机出门,但胶片机换成了数码相机和卡片机。他看到“感动的、光明的、励志的”画面,就拍下来,比如清晨劳作的环卫工人、通夜值班的护士、王府井金鱼胡同的变迁。也有少数“负面”照片,比如汽车乱停,占了盲道;乱扔垃圾;胡同前聚起了水洼,没人处理。“只要你是好心,是要为了国家好,而不是要丑化国家。”翁乃强语调诚恳。
翁乃强的这些照片很少用来发表,有展览或杂志来约,他就提供一些。“负面”照片还没有公开过。“摄影还是要以鼓舞大家的东西为主,还是要让好人好事、健康的东西多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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翁乃强作品集《彩色的中国》。中国直到1970年代末期才开始有“纪实摄影”。这一点在1980年代翁乃强所拍摄的影像中也可以看出来,他那时的作品明显有了更多真正“抓拍”的内容。封尘多年后,再来看翁乃强的作品,却成为“中国当代艺术影像”具有特殊代表性的经典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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